细雨消歇品书画  ——为李学功艺术作品而作

 

孙 克　　 

           和画家李学功相识，也是缘份。在病中的姚有多先生家，首次见到他，知道他是位作家，写诗写小说也写电视剧，但后来知道学功还精于笔墨，又画画又搞书法，看来学功真是艺术多面手。
　　　学功是热情外向的人，又是古道热肠诚心助人的人，这一点我很佩服。姚先生生病期间，他的学生和朋友们都很关切，其中学功属于忙前跑后付出精力最多的朋友之一，也由此我们彼此熟识，并陆续看到他的书画作品。近日学功拿来他近年所作书画，反复披阅之下，令我对他的艺术才华有了更多的认识，在这里不避浅陋，写一点感想式的文字。
　　　对于文学家的李学功，我不敢赞一词，因为我读他的诗文不多，没有发言权，但是看他的书画，真的是感到他的才情颇高。这些年前听见人们使用『智商』『情商』等来衡量和厘定人在智力等方面的能力，我想是否可以用『艺商』来形容一下李学功在艺术方面的潜能和表现？因为以个人的体验，常常有感于不同的人在从艺过程中『付出』与『得到』之相比真是大不相同，例如我学书法的过程，小时候上学描红模字不说了，从一九六四年开始认真临帖，光是一本《郑文公》前后便写了二十年，但是面对一张宣纸怎么也写不出一件象样的条幅，足见我的愚迟。见了学功的字画，深感人的『艺商』差别之大，这种能力我们通常称之为『悟性』，这在李学功身上表现明显，当然这不仅是个聪明与否的问题，对生活对美对形象对形式的感受力是一个搞艺术的人最重要的能力。当然，李学功又兼聪明是没问题的。
　　　再说他的画。自学功习画以来，他便不束于一人名下，更不为其名声所误己，在艺术上的发挥，他是取百家之长，师古而不泥古。在他的水墨画里，我看到有吴昌硕、齐白石、潘天寿乃至石鲁的影子，同时，又有他自己的东西，这就是今人胜于古人的地方：科技的发达，信息传播的迅捷，印刷术的精进，使人们学习研究前人的条件大大方便了，人们较容易的便可『转益多师』了，学而化之，成为自己的表述语言，这便是『艺商』的作用了。李学功笔下的花鸟画，那些红梅、松柏、篱菊、荷塘、苍鹰等等，还有山水画，都画得笔墨淋漓，潇洒痛快。要紧的是构思新颖，笔墨老道，很有看头。如他笔下的『半窗春色』图，『逢春图』图，『笑与金刀论功名』图，都颇有意趣。学功的画是典型的文人画。在此强调一点，画文人画的首先要是文人。关于文人画近年来讨论不止，这里不再多讲，概括地说就是有文人趣味，有文人风采，有画卷气，有画之美。学功的画得力于他的书法，在运笔时流畅中含深沉，厚重中寓华滋，言简而味足意深，非凡手可得。
　　　学功的画法恣肆雄奇，落笔为体，颇得画意。且多书自作诗赋，故为来洋洋洒洒，悠游自得。从他的画作看得出曾付出很多精力，魏碑、汉隶基础比较扎实，行草也多所涉猎，因此虽然意态狂放纵恣，但落笔沉厚并不浮华，更见性情与个性。书法是中国传统文化的经典，是独树一帜的最具特色的艺术，也是民族的骄傲。积数千年的审美经验，书法艺术无论是实践或理论都浩如烟海，深不可测，也是树立在今人面前的高山雄关，要取得无愧古人的富于当今时代特征的成绩，谈何容易。每个学书的人都要从山脚下一步步的攀爬，一切希图快捷方式，追求廉价成功的轻浮心态，都会适得其反，所谓『反传统』或『前卫』的提法背后，都有一种希望既能不用辛苦劳动而一蹴而就名利双收的如意算盘。然而天底下哪会总有那么多便宜事。『尔曹身与名俱灭，不废江河万古流』，伟大的中华文化就如这大江大河般博大精深、渊远流长。我对学功的书画颇多首肯，也望他更重积累，终生努力，必攀高峰。